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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单兵战役 by 狼血洗佛

2018-5-28 18:50

第十八章 学着长大
  我和方班长找他承认错误和道歉,他说了几句官面上的话,没有给我们处分,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以后的日子里我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而连累别人,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微妙,但至少他和我们的相处从表面上看来是有所改善,能够正常的相处。
  他调回支队之前,还专门和我谈话,说以前对我的\"打磨\"是恨铁不成钢,要我以后好好表现,回去之后到司令部去,转士官或者考学的时候还可以帮我说说话。我不知道他这样的转变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目的,或者是真如他自己说的一样。领导是一种艺术,一切都是手段吧,我无法从他的态度中得出更多的信息,也没有和方班长提起,不管他是真是假,通过这些事情能够\"化敌为友\",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
  他回去那天早上,我送他上车,他很和蔼地对我说好好干,看着车子缓缓驶出视线,心里顿时觉得轻松下来。晚上弄值班日志,竟然忘记了参谋长调回这件事情,支队长没说话,用笔加上之后把文件夹递给我,看后深感惭愧,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漏了,换了是参谋长,又会怎么对我呢?也许支队长训我一顿,心里还会更好受些吧!
  真该好好反思,到底是别人对我太苛刻,还是自己真的那么不堪造就,一个晚上都闷闷不乐,翻翻日记本,自己一直把所有的原因归结为参谋长对我的成见,好像不是很客观,后来常常想起我和他之间的种种,想恨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很久都没有睡意,敏,你还好么?现在你应该是和他相拥而卧吧?有什么资格去怪你呢?怪只怪我不懂得珍惜,是否世间所有的爱情都要等到失去以后才知道原来爱得这么刻骨铭心?心里默默地唱着那句\"如果有一天,我脱下这身军装不怨你没多等我些时光,虽然那时你我天各一方,你还会看到我的爱,在旗帜飞扬\",两行清泪不知不觉间已滑落,错了!
  我真的错了!从她和我说那句话开始,灵魂已经在内心深处死去了,只剩下一具空空的尸体在四处游荡,看不清现在与未来,我不想这样!既然木已成舟,为什么就不能洒脱的转身?
  越想忘记就越忘不了,难道我就要这么浑浑噩噩地终此一生么?多想像小时候一样,伏在妈妈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伤痛都哭出来。不,永远也回不到小时候,回不去了,我就是《千与千寻》中那些忘了自己名字的人,连名字都忘记了,又怎么能回得去呢?长大,多么残酷的一个词语,残酷得那么自然,却又那么地让人措手不及。
  观看抗震救灾表彰大会,随着镜头的缓缓带过,方班长突然叫出来\"刘鹏飞\"!他马上打电话回支队问了问,刘鹏飞立了抗震救灾二等功,到北京参加了表彰大会,可是支队提干的一个名额里,却没有他的名字,我不知道对于一个一心想提干的二期士官来说,算不算残酷,军队也好,社会也罢,不是有能力就能证明一切,许多其他的东西也是能力的一种表现,比如说:关系。
  在他们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能被国家领导人接见的荣耀时,我的心却被深深刺伤了,仿佛那个没被提干的人不是他,而是我!在巨大的荣誉背后,一个人躲在黑暗里感叹命运的多舛和社会的不公。
  值得欣慰的是第二年的这个时候,王鹏飞终于如愿以偿地进了军校,幸福虽然迟到了一年,可毕竟还是来了,那时的他在巨大的喜悦之中是不是会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沧桑呢?
  方班长在收东西,我呆呆站在旁边看着,从头到尾,都只是看,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帮忙,一直在等,等着他叫我做点什么,可最后他都没叫我做什么。叠床单、打背包,他享受着这种离开,憧憬着新的地方、新的生活,有种错觉,仿佛走的不是他,而是我,细细呼吸着每一丝疼痛,所有值得和不值得留恋的情感都是一道水痕,当石子慢慢沉落水里的时候就失去了存在的动力。
  突然又觉得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状态,不曾忘我地享受过军营的味道,以前在乎的这身衣服,只是从别人身上拿到自己身上,穿上之后,我还是原来的我,只是,此刻对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模糊,迷失了自己,也没有做成别人。
  车子引擎响起,从我的视线里绝尘而去,只剩四个字在脑海徘徊:\"保重,班长。\"最普通的告别,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那么麻木,麻木到忘记了忧愁和痛苦,和他四目相对,挥手的刹那,说不出再见。很久,我仍在原地,看着空洞的远方,咸咸的液体滴落在地上,为他,为自己,也为我们一起走过的岁月。
  他真的走了,天各一方,我似断了线的风筝,从此没了依靠,再没人和我讲这件事该怎么去做、该怎么去理解,人总得学会自己长大。也许当时我就应该痛痛快快地哭出来,该有一个撕心裂肺的离别场面,他会怎么想呢?面对着一个他倾力带了一年却仍然笨笨的新兵,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离开,看着他告别自己的军旅,心里又是怎么样的一番凄凉?
  翻开一本书,看到迟暮、破碎一类的词语,心不由地疼痛起来,实在读不下去,突然间有种想写点东西的冲动,一提笔又发现不知怎么开头,或许淡淡的感伤已经烙得太深,像是过去了,事实上却无论如何也过不去。一个在世事艰辛里体验自己的少年,仅凭几行文字和一个不知所谓的理想就敢闯世界,流浪是流浪者的无奈,承载了浪人太多的梦想与悲哀,那会是我的未来么?拼命的逃离只是下一个逃离的出口,还可以逃离到什么时候呢?
  一个老乡跑来和我说前指的碗没有收,我拿个对讲机就去食堂,摆了一桌子的碗,过去看看另外两个前指的士官,他们已经躺在床上了,不由怒火中烧,班长走了,他们每个人资格都比我老,他也不管你是在值班还是没值班,小值日的工作永远是你的。
  试着和后勤处的那个说,让他帮我去值会班,我去把碗洗了,他甩出一句那不是他的工作,继续在床上耍手机,我转身出来,收拾了一切,才上去办公室,空荡荡的办公室,再也没了他的身影,空的连那若有如无的电波声都变成幽怨的哭诉,穿破时空,直达心底。
  渐渐我发现,在心里无法容忍他们老是以一副老兵的口吻在训我,安排我做这个、做那个,从一睁开眼睛就有忙不完的事情,生活像打仗一样,以前方班长也会安排我做很多事,也会语重心长的教训我,却从来没有心生反感,或许这就是情感上的抵触与肯定吧,你喜欢一个人,无论他怎么要求你,你都乐意去做,换了一个人,就不可能了。
  换个方式说,方班长要求我做的都能站住一个\"理\"字,他自己的事情,他会自己去做,而现在的老兵和班长,则是一副太上皇的样子,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给你安排了,我到底是受不了这样的劳累,还是受不了这样的颐指气使?既是如此,我又何必去把自己搞的太累了呢?
  做得越多错的就越多,我在心里把司、政、后的工作分了分,不是自己的事情就不要往身上揽,做完自己的事情也不在办公室多呆,到处看一看,想想支队长交代的事情和没交代但需要做的事情,基本完成之后,还可以忙里偷闲看会书。
  晚上给县政府的一班人搞接待,看着桌子上的推杯换盏,听着他们谈论的话题,都是轻松、愉快、互相恭维,其中还穿插着令众人捧腹大笑的黄段子,这就是酒桌文化么?支队长无论走到什么地方,和地方政府的关系总是相处得那么融洽,每到节假日,总有一些部门给我们送来大量的慰问品,同在一个营区,其它部队门口的冷清和我们的车水马龙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也是成功的一种标志,人脉,这个词语悄悄渗透在我的意识里。
  因为哨兵履职不认真的问题,支队长指派王老兵拿个摄像机,没事的时候就偷拍下来,开会的时候用投影仪放给大家看,这一招挺狠,一时间哨兵都能打起精神,不是观察敌情,而是防着我们前指的几个兵。
  王老兵说他像个间谍,不拍不行,拍了又得罪人,这就需要考虑一下,那些人是可以得罪的,那些人是不能够得罪的,领导的目的就是让哨兵有所顾忌和收敛,所以他也得学会保护自己,既要落实了领导的命令,又要保证自身的安全。
  没想到摄像还有这么多的学问,这就是方班长时常和我讲的,做事想清楚前因后果吧!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唯独我不知道,可他把人三六九等的划分会不会显得太势力了呢?
  如果当时支队长把这个工作交给我,我会怎么做呢?王老兵还会不会对着我发表他洋洋自得的高见呢?
  我们几个人聚在办公室里,弄了点酒菜,享受一下前指没有干部在的快乐时光,连队的两个排长是不会管我们在做什么的。聊起新兵下连的话题,他们说我很幸福了,当了一年新兵,没怎么被老兵教训过,我笑了笑,不置可否。于是他们便给我详细地讲解了新兵下连时老兵是如何对新兵\"传、帮、带\"的,只有把新兵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老兵,才是一个成功的老兵。
  我不想他们的谈话是有意对我说,或者只是无心之谈,场面上的事能做的我还是尽量帮忙,但再也不会傻傻地把所有的工作都揽到自己身上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他们敬酒,请他们在以后的工作中多给我\"传帮带\",仿佛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也改变了许多。
  丁股长让我去他包里给他拿一件长袖衬衫,因为我目前为止发的都是作训服,就搞不懂他要我拿的到底是什么衬衫,翻遍整个包,只有一件长袖的,就给他拿上去,他说不是,是领上印了图案的那种,还问我当兵快一年了,连这个都不知道么。
  我没有辩解,说再下去找找,再仔细找了一遍,真是没有了,只有上来对他说没有,他有点不高兴,说明明收了带来的,怎么可能没有呢?我只得说自己是一件一件的拿出来再放回去的,敢保证绝对没有第二件长袖衬衫,王老兵在旁边说我木,找个衣服都找不到,他自告奋勇去给股长找,没几分钟,还真的拿着一件上来,我闭上眼睛想了想整个过程,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我真的就这么疏忽,这么大的衣服竟然视而不见,也或者是他把自己的衣服给拿来了,干部和战士的没有什么区别,我当时怎么就想不到这样的做法呢?一是我没有,二是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丁股长火气很大,一脸的不屑看着我,说自己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还一味地抵着参谋长要让我来前指,居然连这样的小事都办不来,要来前指何用,也难怪参谋长看不上我,看来参谋长还真有识人之明。默默地听着他骂,侧眼看了看王老兵在旁边一脸的坏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想说任何话,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没做好,此时的泰然处之也是在参谋长的千锤百炼中形成的,突然又想到了参谋长,如果换了是他,会使用什么样的语言呢?
  四川人说话都喜欢带\"把子\",就是习惯性的加一句我们外地人认为的脏话,在他们的眼里,那不是脏话,从小到大,身边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说,就好像有些领导讲话时,总是一个停顿一个\"啊\",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支队长说他以前在基层连队带兵的时候,整个中队都没人骂脏话,要求处突分队不准说脏话,谁说了,就在操场上大声地用同样的话骂自己50遍。
  我在想他们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妈那麻P\",真让他当着所有人骂自己,还真有点下不了口,自己骂自己的母亲,就是在否定自己的生存,不知道谁会成为第一个吃青苹果的人。
  一个各方面表现都挺好的士官,一个不留神说出来,被支队长路过听到了,支队长只问了他是那个排的,叫什么名字就走了。没一会,三排长来找支队长,说那个士官是个班长,平时工作很出色,一来探探支队长的口风,顺便也求个情。支队长说在部队,所有的制度和命令到最后都得落实在班长骨干身上,他们才是兵头将尾,制度落实的好不好,主要就看班长骨干的带头作用发挥得好不好,制度已经宣布了,至于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情,总不可能让一个支队长整天去管这些事情吧。
  三排长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得点头称是,灰溜溜地退出来,结果那个士官就在操场上扭扭捏捏地骂了50遍,果然从此带话把的人少了很多,当然,只要没有被干部听到,一般也没有谁去告发。我没有津津乐道地去和他们讨论骂人者的表情,而是想了想支队长和排长的说话,什么层次的领导该做什么事情,怎么样去抓工作都是不一样的,这就是领导的艺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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