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伯爵大人要鏟屎

　　次日清晨。
　　“嘶溜~”
　　“嘶溜~嘶溜~”
　　城堡裏的廚子還算是有幾分悟性，看著布魯諾親自示範了壹遍，也就會了，畢竟，面條的做法其實並不難。
　　但難能可貴的是，他竟然自學成才壹般的研發出了新的菜品，荷包蛋。
　　“竟能夠自己鉆研出新的菜品，說明這個新來的廚子不是個笨蛋，記得獎賞他。”布魯諾隨口說道。
　　“我這就去安排，伯爵大人。”
　　美美地吃了頓算不上豐盛的早飯，沙比已然在城堡門口等候多時。
　　雖然他對布魯諾突然要巡視領地決定有些不解，但他卻也沒有多問，只是不折不扣地執行了布魯諾地吩咐。
　　按照預先的計劃，布魯諾打算今天好好地看壹看自己的領地，伊達爾城。
　　這不僅僅是為了更好的了解這個世界，也是為了給空中花園選址。
　　隨行的人並不多，除了貼身男仆沙比，還有兩名親兵，至於老管家福特，則忙著去做伊達爾城人口普查了。
　　翻身上馬，憑借著原身的記憶策馬前行。
　　這是布魯諾穿越後第壹次騎馬，剛開始搖搖晃晃地有些顛簸，但卻也很快地適應了，甚至還時不時地用小皮鞭催促身下的馬匹。
　　布魯諾的伯爵城堡位於在伊達爾城的西北角，建立在壹處低矮的小山丘上，雖說這個大約只有三四層樓高的城堡看起來著實不那麽雄偉，在布魯諾看來甚至有些破舊，但卻已經是伊達爾城最高大最奢侈的建築了。
　　畢竟，豪華也是相對的。
　　壹路上，布魯諾發現，越是遠離自己的城堡，居民的房舍就越是簡陋。
　　離自己城堡最近的那些棟房屋大多都是石制的二層小樓，有的甚至還帶著壹個不小的院落。而隨著自己逐漸遠離城堡，房屋逐漸由石制變為木制，就連院落也變得越來越小。
　　“城堡周圍的居民大多是為咱們城堡做事的，平日裏的報酬還算優渥，因此生活也算是伊達爾城比較富裕的。”似乎是看出布魯諾的疑惑，沙比貼心的解釋道。
　　“其實您原本不必來這裏的，這壹片大多住的都是貧民和農奴，沒有什麽好看的。”
　　道路逐漸變得狹窄了起來，空氣中混雜著壹股難聞的氣味。
　　大概是前些日子下了場雨的緣故，路面上有些泥濘，牛馬的糞便與地面上的泥水摻在壹起，變得不好分辨。
　　道路兩側的人逐漸多了，大多穿著臟兮兮的破舊短衣，赤著腳走在泥濘的土路上，還有些人的腳上帶著鐐銬，目光呆滯。
　　沙比策馬上前，走到了布魯諾的前面。
　　“讓開，都讓開，有貴族老爺經過。”他揮舞著鞭子，大聲地喊叫到，活脫脫壹副仗勢欺人的狗腿子的模樣。
　　“別傷了婦女和孩童。”布魯諾在後面叮囑了壹聲，卻並未制止。
　　這個世界便是如此，在沒有龐大勢力前，他只得隨波逐流。
　　路邊赤腳的孩童流著鼻涕，好奇地看著騎在馬上的貴族老爺，卻被壹旁驚慌的父母連忙按下去，有些不知所措的跪在路的兩側。
　　這就是伊達爾，也是這個世界。
　　伊達爾城裏聚集了近萬名平民與奴隸，越是靠近城區，街道便越發的擁擠，空氣中的酸臭味也越發的濃烈。
　　隨著逐漸深入城市的中心，布魯諾終於明白了空氣中彌漫著的那壹股氣味是什麽。
　　那是人類與牲畜的排泄物在空氣中不斷發酵的結果。
　　布魯諾甚至看到有人隨意的將壹大攤排泄物傾倒在路邊，然後當看到他這個策馬而行的貴族後，pia的壹下跪在地上，與某些不可名狀的存在進行親密的接觸。
　　天哪，這令人作嘔的氣息！
　　而在意識到這壹點後，壹個恐怖的名詞突然出現在了布魯諾的腦海之中，黑死病！
　　壹場在地球上奪走了三分之壹西方人性命的大瘟疫！
　　“這些糞便……就這樣處理？”
　　沙比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也是，當壹個人連填飽肚子維持生計都困難重重的時候，又怎麽會有時間關註衛生情況呢？
　　幹凈衛生的生活環境，這是這個世界上貴族才能夠享有的！
　　幸好騎著馬……
　　布魯諾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中世紀的貴族出門總是帶著傘，也終於明白了高跟鞋有味道的起源。
　　強忍著空氣中那令人作嘔的氣息，主仆四人不由得加快了行路的速度，朝著不遠處已經遙遙在望的城墻挺進。
　　終於……出城了。
　　出了城，布魯諾不由得深吸了壹口氣，大自然的氣息，竟然是如此的美好。
　　“沙比！”布魯諾正色道。
　　“伯爵大人，有什麽吩咐？”
　　“妳吩咐下去，從明天開始，安排專人在城裏收集糞便，還有，張貼告示，壹大筐……不對，三大筐糞便可以換壹個銅板！”
　　臟！亂！差！
　　這是布魯諾對於伊達爾城全部的印像。
　　他絕對無法接受自己的領地竟然是這樣的壹副模樣。
　　布魯諾是壹個惜命的人，伊達爾城骯臟的衛生環境無異於壹個定時炸彈，壹旦引爆，便是不可控的瘟疫！
　　布魯諾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沙比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他覺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什麽問題。
　　“收集……糞便？”沙比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沒錯！妳沒聽錯！”布魯諾不容置疑地說道。
　　“但……三大筐壹個銅板是不是有點兒……太多了？畢竟，就算是十大筐壹個銅板，也會有人送。”
　　沙比要哭了，自家伯爵大人剛安穩了壹陣子，怎麽又開始胡亂作妖了，畢竟，誰家的封地不是這個樣子。
　　壹想到那壹枚枚可愛的銅板竟然要和骯臟的糞便畫上等號，沙比就有壹種欲哭無淚的感覺，自己回去之後壹定會被老管家罵死的。
　　“三大筐糞便可以換壹枚銅板，就這麽說定了。”布魯諾當機立斷。
　　金幣、銀先令和銅板，這是諾曼帝國的三種通行貨幣。
　　壹枚金幣可以兌換二十枚銀先令，壹枚銀先令又可以兌換二十枚銅板。
　　“但這樣壹來，領地裏會多出壹大筆開支，畢竟，在城裏的路上隨便壹鏟，便可以弄到壹大攤糞便。”沙比小聲說道。
　　“沒關系的，糞便可是個好東西。”布魯諾笑道。
　　“好……好東西？”沙比覺得自家伯爵越發的不正常了。
　　“怎麽？妳有意見？”布魯諾惡狠狠地瞪了他壹眼。
　　“沒！沒有！”沙比連忙說道。
　　“農奴們幹起活來往往比較拖沓，需要壹個得力的人手照看。這樣吧，我封妳為伊達爾城鏟屎官，從明天開始，專門負責監管奴隸們鏟屎和收集糞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