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賭石

　　石頭記的壹樓是串堂門，關盈盈和王卓說明來意之後，就有營業員帶著他們兩個來到了後院。
　　這是壹個將近二百平方的院子，四周擺放著很多不知名的車床器械，中央是幾排壹米多高的雙層貨架，上面擺放著的都是石頭、石頭、石頭……
　　當然這可不是普通的石頭，而是內藏翡翠的毛料原石，沒準哪塊裏面就藏著壹塊極品翡翠，價值連城也許不會，讓人壹夜暴富絕對綽綽有余。
　　由於王卓和關盈盈是第壹次接觸賭石，所以有壹位營業員熱情的招待著他們，講解翡翠方面的知識。
　　關盈盈聽了壹會兒，便有些躍躍欲試，走到貨架邊看起了原石。
　　王卓關心的則是什麽樣的翡翠價錢最高，正好有兩個中年師傅在壹臺切割機上切石頭，也就是行話所說的“解石”，他便走過去看起了門道。
　　解石是壹項細致活兒，壹種解法叫做開窗，就是在原石上切開壹小塊面積，如果裏面露出品相不錯的翡翠，就叫“切漲”了，這時可以加價轉手賣掉，也可以繼續解石。
　　而另壹種解法就是把翡翠原石完全分解開，這樣壹來，翡翠的真實形態就壹覽無遺了，也就賭到了最後。當然這種解法也不是可以胡亂切的，切好切壞，都會影響翡翠的身價。
　　趁著兩個解石師傅擺弄原石的時間，王卓搶先透視了壹下，令他多少有些遺憾的是，翡翠原石的密度很大，他有些看不準裏面的顏色，好像隔了壹小層薄霧。
　　這是壹塊海碗大小的原石，表皮呈棕黃色，王卓透視到的絕大多數位置是壹些白花花的東西，偶爾有壹點淺淺的淡綠。只在最核心的地方有壹小片濃壹些的綠色，似乎還有些偏色，王卓也吃不準。
　　解石是壹項很刺激的事，有句行話叫做“壹刀窮壹刀富”，就是解石的真實寫照。切割機前，除了王卓之外還圍了幾個人，有男有女，和王卓壹樣也是在等著看這塊原石解出的結果。
　　算計好刀位，擺好原石，切割機轟鳴著旋轉起來，壹刀下去，停機、觀察、再定刀位，再切、再觀察。
　　連續五刀過後，切出來的依然是白花花的石頭，偶爾有些綠色也淡的沒有價值，圍觀的人們連連搖頭，認為這塊石頭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王卓用心看著，當兩位解石人再度把原石擺好時，他已經知道，這壹刀就要切出那壹小片綠色了。
　　火花四濺，壹陣轟鳴過後，又壹片原石被切了下來，裏面終於露出了指甲大小的壹片綠色。
　　“漲了！賭漲了！”
　　“切出綠了，這回看來要賺。”
　　觀眾們陣陣私語，兩個解石的師傅也面露喜色，連忙停手，關掉機器把原石拿到壹個案臺上細看。
　　用半瓶礦泉水壹沖，綠色上面的粉塵被擦掉，露出了下面的顏色，壹個觀眾欣喜的說道：“是黃楊綠，看來是糯種的。”
　　壹位解石師傅拿著強光手電，向綠色的位置照射，這樣能看清壹些裏面的情況，看了半天，他笑著點頭道：“冰糯種，沒有裂，就是體積小了點。”
　　圍觀的人們又是壹陣議論，王卓聽著懵懵懂懂，大概明白了冰糯種要比糯種還好壹些，黃楊綠也是翡翠中檔次較高的顏色，沒有裂是指翡翠沒有裂痕，這也是影響最終價值的關鍵因素。
　　兩位師傅繼續解石，這壹回他們換上了手提式的角磨機，每切壹下，都要用水沖壹下切面，再用手電照壹照，務求避免切掉綠色的部分。
　　二十分鐘後，解石的過程終於結束了，黃楊綠被徹底剝離了出來，大約有雞蛋大小，呈不規則的形狀，有待後續設計與雕磨。
　　翡翠切了出來，卻沒有被馬上收起來，而是被觀眾們輪流欣賞了壹番，看來這也是翡翠文化中的壹個特色，王卓也見者有份，學著別人的樣子走上去，用放大鏡仔細觀察了壹下。
　　觀眾們議論著，說著壹些王卓聽不懂的術語，像是“水足”、“飄花”、“癲點”之類的，王卓壹壹記在心裏，留著以後慢慢認證。
　　“賺了，這塊原石最少也能值兩萬。”壹個瘦高個子的老人點評道。
　　解石師傅中的壹位點頭笑道：“差不多吧，好好設計壹下，能雕壹個大花件。”
　　“這塊明料賣嗎？”壹個韻味十足的少婦問。
　　明料就是徹底展現了價值的翡翠原料，是賭石的最終產物，這塊黃楊綠現在就屬於明料了，另外在這個基礎上經過拋光處理的翡翠原料也叫明料。
　　解石師傅笑了笑，說道：“這個得問掌櫃的才行，我們只是解石的，做不了主。”
　　旁邊壹個商人模樣的矮胖男人笑道：“趙師傅，這塊料漲了多少？今天又有獎金了吧？”
　　另壹個解石的趙師傅點頭說：“毛料三千多壹點，確實漲了幾倍。”
　　這就賺了壹萬多塊？王卓心動之後開始行動，不再聽他們聊天，轉身走向擺放原石的貨架。
　　每塊原石上都用油彩寫著編號，其中大部分原石是囫圇個的石頭，也有壹些上面被切開過，露出裏面的質地，或石質、或玉質，偶爾還有壹些綠色。
　　王卓知道，囫圇的石頭叫做“全賭毛料”，風險最大，價錢也最便宜，開過窗的石頭叫做“半賭毛料”，往往比全賭毛料貴，但窗口露出的是白花花的石頭，就“切垮了”、貶值了，反倒有可能比全賭毛料還要便宜，與之對應的就是“切漲了”，是升值的意思，剛剛那塊黃楊綠就是切漲了。
　　擁有透視眼能力，王卓當然盡量將利益最大化，所以他看到那些開了窗的半賭毛料直接略過，專挑全賭的透視，偶爾也透視幾塊切垮了的半賭毛料，不過他很快發現，切垮了的毛料幾乎都垮到家了，裏面最好的也只有壹塊是棉絮狀白綠相間的翡翠，他不了解這種翡翠的價值，也就不肯貿然出手。
　　轉了壹圈，王卓終於選中了兩塊原石，壹塊有兩個拳頭並起的大小，表面呈黑色，另壹塊表面棕黃色，個頭更大壹點，兩塊都是全賭毛料。
　　找來售貨員壹打聽，王卓多少有些猶豫，兩塊毛料加起來三千六百塊錢，他身上只帶了三百，關盈盈錢包裏肯定也沒有這麽多錢。
　　倒是關盈盈看到王卓和售貨青年說話，立刻走了過來，笑道：“怎麽樣王卓，看中哪塊石頭了，是不是想賭壹把？”
　　王卓微笑點頭：“是看好了兩塊石頭，可惜沒帶錢。”
　　關盈盈大方的壹擺手：“錢我出了，石頭呢，拿來結賬吧。”
　　“那多不好意思？”王卓客氣了壹句。
　　“這有什麽，妳幫我爸省了四十萬呢。”關盈盈向售貨員問明了王卓那兩塊石頭的編號，邊走邊道：“我去刷卡付錢，壹會兒壹起切！”
　　王卓心中感嘆，掰個酒盅就賺到了三個月的生活費，果然是富貴險中求啊。
　　不大壹會兒，關美女回來了，她原來也選了兩塊石頭，都是差不多饅頭大小，壹方壹圓，王卓好奇的掃了壹眼，那塊方形的裏面有壹小塊深綠色，而那塊圓的居然壹丁點綠色都沒有，白花花壹片，純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