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虞翻驅邪

　　之前冬季時疫大起，江陵城上下動員，已經了解了不少防疫的手段。
　　這會兒法正突然病倒，虞翻先不由分說把劉禪從法正的屋裏扛了出去，這才從劉禪屋中翻出第壹次去武陵之前準備的口罩，確認仔細戴好，才敢去給法正看病。
　　劉禪的《赤腳醫生手冊》連第壹遍都沒有完整看完，這會兒也只好翻出來攤開在膝蓋上焦急地翻動。
　　千萬別是心臟出了什麽問題，不然我都來不及去千年後求援……
　　他還沒有找到法正對應的癥狀，外面的於禁匆匆闖進來，驚恐地道：
　　“世子，不好了，黃老將軍病倒了！”
　　不只是黃忠。
　　其實前幾天，諸葛喬、句扶、丁立都先後感覺到不適。
　　當時他們都以為是感染風寒，或者壹些小毛病，挺壹挺也就好了。
　　沒想到這會兒病情突然加重。
　　劉禪腦中嗡的壹聲，差點直接栽倒在地上。
　　這是怎麽回事？
　　冬日時疫大起時，他手下的將官都沒有遭受影響，這讓劉禪也對疾病少了壹些敬畏，更沒有仔細閱讀《赤腳醫生手冊》。
　　後來蜀中的疾病不少，自己麾下眾人也都幸運的躲過，
　　這讓劉禪幾乎以為自己真有天助，連帶自己的手下都百病不生。
　　沒想到這次疾病突然降臨，居然是這副模樣！
　　劉禪不顧眾人的勸阻，自己小心地帶上口罩，去查探幾位病患。
　　讓他更加恐懼的是，這此不僅是法正、黃忠、諸葛喬、句扶、丁立幾位要人，由他統帥奔赴前線的士卒也有不少人出現了這種奇怪的疾病。
　　先是手腳冰冷，然後後背和全身開始慢慢發涼，繼而嘴唇發紺，臉色慘白，全身不住地打著哆嗦。
　　這是怎麽回事？
　　“是瘴氣，是瘴氣引起的瘧疾。
　　初時無事，這壹發作起來，當真怕人啊。”
　　在檢查了大量的病人之後，虞翻面色凝重地道：
　　“沒有去過北方的壹概無事，
　　去了北方留守樊城的也沒有染病，
　　只有從上庸返回的人發病，應該是武當山的瘴氣入體，生了瘧疾。
　　算算時間，應該是我軍返回時經過密林遭遇了瘴氣。”
　　“為何，為何之前無事？”
　　“我聽聞瘴氣中有怪人，名曰山臊，高壹尺多，生性不懼怕人。
　　若是觸犯了他，就會被他附身，初時不覺，少則幾日，多則壹月就會得這種忽冷忽熱的疾病。”（改編自《神異經》）
　　“如何醫治？”
　　“嗯，先取些青竹，放置於烈火中炙烤，
　　山臊最畏此聲，有此物則不敢繼續作祟。
　　再殺些公雞，把雞血淋在房舍中，
　　不消三日，即刻驅散山臊。”
　　不愧是江東名士，真是見多識廣。
　　但是……
　　劉禪好歹是看過幾頁醫書的人，
　　按照後世醫書的說法，這疾病根本不是因為鬼神導致，而是種種肉眼看不見的東西造成。
　　後世瘧疾怎麽治來著？
　　劉禪還在翻書，法正的病情又出現了變化。
　　他現在開始發熱，雖然神誌清醒，但是口渴難耐，
　　士兵回報說黃忠和諸葛喬等人也出現了類似的癥狀，諸葛喬甚至開始抽搐，痛苦的連聲吟呻。
　　丁立的癥狀不算嚴重，卻也裹緊了被子，瑟瑟發抖又大汗淋漓。
　　瘧疾……
　　這年代還真沒什麽好的救治方法，
　　好在還不算急病，抓緊求援來得及。
　　他趕緊叫人燒了開水，關閉屋門，抓緊前往千年之後的時代。
　　因為各路軍情緊張，劉禪已經有許久沒有到千年後遊戲。
　　看著倉庫裏堆積如山的各種種子和方便面、零食，劉禪的心總算稍微冷靜了壹點。
　　冷靜，壹定要冷靜。
　　書裏說這瘧疾在後世已經有治療的方法，
　　這次壹定能治好眾人，再不會讓我大漢出現這樣人員雕零的慘劇。
　　他剛剛走入大廳，正從前臺拿了壹罐可樂，咕嘟咕嘟開懷暢的劉邦強立刻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驚喜地朝劉禪揮揮手，大笑道：
　　“哎呦，小金，呃，不是，小劉啊，好久不見了，
　　妳這是跑到哪裏去了啊？”
　　劉禪見劉邦強正好在這，歡喜地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他趕緊大步上前抓住劉邦強的外衣，激動地道：
　　“劉大夫，我手下有幾位將軍深染瘧疾，還請足下施展妙手，救治眾人性命啊。”
　　“蛤？將軍？”劉邦強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
　　“病人在哪？有沒有給疾控中心打電話？”
　　“呃，在，在我們國內……”
　　劉邦強：……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劉禪壹番，遲疑地道：
　　“我說小劉，妳知道瘧疾是什麽嗎？”
　　劉禪飛快地點頭，道：
　　“病人先寒戰，然後高燒，隨即又大量出汗……
　　我說的對不對？”
　　劉邦強點點頭，道：
　　“癥狀倒是這個癥狀，不過還是建議去傳染科進壹步化驗血液。
　　要是塗血片能找到瘧原蟲就能確診——
　　這應該都是簡單的醫學常識，妳們國家應該不至於落後成這樣，連將軍發病都救不得吧？”
　　劉禪來不及跟劉邦強解釋，他抱住劉邦強的雙臂，認真地道：
　　“還請劉兄援手，禪感激不盡！”
　　“呃，病人不在，我哪敢隨便開藥啊？
　　這些都是處方藥，萬壹妳描述的癥狀不對，產生嚴重的副作用就不好了。
　　要知道，好多抗瘧藥用不好是會中毒的啊。”
　　劉邦強壹口拒絕，劉禪也聽不懂他口中的名詞，壹時有些迷茫。
　　可下壹秒，他聽見壹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老劉，如果真的是瘧疾，好治嗎？”
　　劉禪驚訝地轉過頭，只見網吧的前臺後面站著壹個許久未見的倩影，正是戚金金！
　　“阿姐！？”他驚奇地道，“妳放假了？”
　　戚金金嚴肅地點點頭，繼續瞪著劉邦強。
　　劉邦強被叮的壹陣尷尬，撓頭道：
　　“反，反正比古代好治。
　　如果沒有嚴重的並發癥，按照病狀服用藥物進行治療就好了……”
　　“什麽藥？”
　　“呃，青蒿琥酯、氯喹之類的都行啊，
　　不過大規模爆發的話病人情況不統壹，還要分辨壹下是紅內期還是紅外期……”
　　戚金金不等劉邦強說完，已經抄起電話，對著那邊喊道：
　　“快，給我來二十箱青蒿琥酯，價錢好商量，三十分鐘之內給我送到，我給送貨的包大紅包！”
　　劉邦強被戚金金的壹頓操作嚇得魂飛魄散。
　　他趕緊勸道：
　　“戚老板，不可啊，這……這病癥還沒有最終確認，不能隨便吃藥——這還是處方藥，很危險的啊。
　　我建議還是在當地請專業醫生仔細辨別確認病情再用藥。
　　萬壹不是瘧原蟲導致的問題，吃這麽多藥反而不好啊。”
　　戚金金舒了口氣，微笑道：
　　“放心吧劉大夫，您只要告訴我這藥的用法，其他事情就不用您操心了。”
　　不顧阻攔濫用處方藥的人劉邦強見了不少，但這麽豪橫的他真是第壹次見。
　　他撓撓頭，尷尬地道：
　　“聽我說，要是出了問題，跟我可沒有半毛錢的關系啊！
　　這，這往國外運這麽多藥，不會出問題吧？”
　　……
　　三國時代的條件想仔細辨癥簡直是癡心妄想。
　　既然這癥狀十有八九是瘧疾，就先抓緊先按瘧疾醫治再說，
　　若是沒有好轉，再換別的藥也比等死強。
　　劉邦強詳細介紹了壹下藥的用法，又哆哆嗦嗦勸劉禪不要亂用藥，
　　見劉禪把他的話當耳邊風，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回去繼續坑隊友。
　　“多謝，多謝阿姐了。”
　　藥店送藥的人還沒來，焦急的劉禪自然沒有打遊戲的心情，
　　見戚金金壹臉關切地看著自己，他強作鎮定，又重復了壹遍剛才的話：
　　“阿姐是放假了嗎？”
　　戚金金嫣然壹笑，點頭道：
　　“還沒放假，不過也快了，
　　我請假回來處理些事情，就等考試了。
　　對了，妳確定自己沒事嗎？
　　只有妳的手下感染？”
　　“嗯吶。”劉禪點頭道，
　　“反正，反正現在是沒有發病，我……我壹會兒拿到藥要抓緊回去，要改天才能來向阿姐道謝啦！”
　　“那是當然。”戚金金說著，伸手捏了捏劉禪的胳膊，頗有些驚奇地道，
　　“好幾個月不見，沒想到妳減肥竟然還有點成果，看上去氣色也好多了。
　　有什麽秘方，以後教教我好了。”
　　劉禪才十三歲，個頭還在猛長，
　　他的長相繼承了父母的優點，肥嘟嘟的臉蛋在這些日子的堅持鍛煉和良好作息的共同作用下消失，從壹個呆萌的孺子長成了壹個頗有些英氣的少年，已經露出幾分小鮮肉的感覺。
　　只是劉禪暫時還沒察覺到這變化而已。
　　盯著劉禪仔細打量壹陣，也許是察覺到自己的失禮，戚金金趕緊開口道：
　　“妳現在是在成都還是江陵？”
　　“江陵。”劉禪嘆了口氣，“我本來想發動南征，先掃平孟獲，沒想到江陵又出事。
　　無奈之下我只好又抓緊跑回來了。”
　　“小小年紀不要老是嘆氣。”戚金金在劉禪的腦殼上敲了敲，
　　“我雖然不懂打仗，
　　但妳的手下在荊州都能感染瘧疾，在孟獲那邊更容易中招，
　　離開成都之後妳又沒法隨時隨地過來，倉促出動大軍直接去進攻是壹件很危險的事情。”
　　“有今天的預演，也算是老天給妳提個醒，讓妳面對後面的事情有點準備。
　　若是再長籲短嘆，就是對老天的不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