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地仙

短刃

都市生活

壹九九八年春末。
距離高考還有壹個半月,溫朔每天清晨都會早早起床,到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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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壹卦,鐵卦。

俗世地仙 by 短刃

2019-6-26 14:00

“大家在說什麽?”袁鹿鳴微笑問道,壹邊看了看對面的那間臥室。
張閑撇撇嘴,拿起小桌上隨意折了兩下的紙張,遞過去說道:“鞏壹卦剛走,這是他留給妳的,還讓我們代他向妳致歉,說是有要事在身,就不多留了,他還說……說妳會代他向我們解釋。”
幾人全都註視著袁鹿鳴。
卻見袁鹿鳴皺了皺眉,稍作思忖後,並未將折疊的紙張打開,而是與自己手裏的那張同樣折疊了兩折的紙張放在壹起,揣進了兜裏。
面對眾人詫異的神情,袁鹿鳴微笑道:“既然是切磋,當然要等事情結束,再看我與鞏壹卦的卦算結果。剛才鞏壹卦說讓我代他向諸位解釋,便是我與他先和了壹卦,不分輸贏。”
“怎麽講?”張閑問道。
其他人也愈發好奇。
“他卦算我知曉何事,也會代他解釋;而我,確實卦算出了他所為何來,這,豈不是和了壹卦?”袁鹿鳴笑道。
任舉民點頭道:“確實如此,不分輸贏。”
“什麽事?”柳邊霜問道。
袁鹿鳴坐下,在桌上拿起壹把瓜子,不慌不忙地磕著瓜子說道:“他是代表荊白前來做說客的,希望明日的玄門江湖大會上,我……唔,現在應該是包括各位了,能夠與荊白的立場相同。”
“什麽立場?”柳邊霜愈發疑惑,看了看丈夫,任舉民搖搖頭,他對此也不知情。
陳戈新道:“我聽說了,這次玄門江湖大會,他要當眾宣布湯泉寶以玄法為禍良善尋常民眾,以足己身私利。”
“啊?”
任舉民和柳邊霜瞠目結舌。
任舉民道:“在這般場合下,公開宣罪……”
“荊白想幹什麽?”
“當眾誅殺湯泉寶,以正江湖道義!”陳戈止淡淡地說道。
“這,他這樣做,也太霸道了吧?”柳邊霜面露壹絲驚惶,道:“眾目睽睽之下,如此決絕不留退路,而且,而且妳們知道了消息,想必,想必還有別人也知道了消息……湯泉寶如果得知了消息,唔,他,他能不做好準備應對嗎?再者,即便是湯泉寶不知情,在那種情況下,也肯定會奮起反擊,到那時候又該怎樣?大會上江湖共同誅殺湯泉寶?”
任舉民神情嚴肅地說道:“此事,我覺得不能有立場,持中立的態度最好。”
柳邊霜忙不叠點頭:“對對對,我們中立,這種事情最好別摻和進去,荊白說得也不壹定都對,也許,也許湯泉寶有難言之隱,也許,是荊白在故意栽贓。而且,而且荊白行事也太決絕,太狠了吧?”
陳戈新嘆了口氣,道:“前有香江港慕容秋江,被荊白誅殺在中海鋪家鎮,那壹戰足見荊白相學風水修為之強大,也足見荊白言必行,行必果之堅毅和絕對的實力。如今他又要對湯泉寶行如此決絕之事,以正江湖道義……可是湯泉寶不是慕容秋江,這裏又是蜀川,是湯泉寶的地盤,再者湯泉寶自有弟子,其兩個師弟也必定會攜弟子前來,未知消息突遭責難,也有反抗之力,如若提前得知了消息,湯泉寶何嘗沒有反擊並獲勝的可能?”
“還有。”陳戈止皺眉嚴肅地說道:“如今玄門江湖剛剛復興,還未至繁榮,江湖萌芽初始這些年,玄門江湖人士,又有幾人沒有做過些……嗯,針對尋常人作法的事情?”
張閑立刻提醒道:“慕容秋江之大惡,在荊白傳訊中已經講得很清楚,而湯泉寶所行惡事,既然被荊白如此重視,不惜拿到玄門江湖大會上公開宣罪,相比已經是大惡至極了。所以,戈止兄剛才的話,未免過慮了。”
袁鹿鳴點點頭,道:“諸位,今夜我們能同處壹室相談,足以說明相互信任,也有共鳴之音。所以,不妨敞開心扉,莫要再有所提防和顧忌了,我直說吧,諸位今日應該都收到了關於荊白要在玄門江湖大會上,針對湯泉寶的消息,而且提及到了,與戈止兄剛才所言相同的話語。”
陳戈止和陳戈新對視壹眼,苦笑著點點頭認可。
任舉民面露些許尷尬,道:“確實如此,還曾暗示湯泉寶誠邀江湖豪傑,到八盤縣共議大事。”
“我和舉民不太相信,所以……”柳邊霜幫著丈夫解釋。
陳戈新道:“不論如何,我是保持中立,江湖初復興,便為不相幹的事情要死要活,沒意思。”
“對,江湖復興,籌辦召開玄門江湖大會,倒是可以大家公開探討,定下規矩來,以後行走江湖,生活在社會中便要禁忌規矩,不得輕易逾越。”陳戈止道:“如此,既往不咎,繼往開來才是。動輒追究過往之事,那麽江湖還未繁榮,便要先自行誅滅大半玄士了。”
任舉民嘆息道:“是啊,江湖雕零二百余年,我們再自相殘殺,那……這江湖,豈不是又要雕零沈寂多年?”
“這次的江湖大會,倒是有趣了。”袁鹿鳴笑道:“僅是我們幾人,便有了支持荊白的,亦有保持中立者,還有……反對荊白此行的,明天的玄門江湖大會,壹定很精彩啊。”
言罷,他低下頭繼續嗑瓜子,臉上掛著風輕雲淡的笑容。
“哎,事先聲明,我雖然不支持荊白這麽做,但並不反對。”陳戈新笑著解釋道。
“是啊,我們兄弟二人,與湯泉寶素不相識,沒有絲毫交情,鬼知道他做過多大的孽?”陳戈止擺擺手道:“這件事啊,我們也保持中立為好,有道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非對錯,現在都還沒弄清楚呢。”
袁鹿鳴點了點頭,繼續嗑瓜子。
張閑看看幾人,想要說些什麽,卻搖搖頭沒有說——今夜談話,恐怕就要止於此了。
本來談性頗濃,眾人有可能徹夜談玄論道。
可既然涉及到了荊白與湯泉寶之間的事情……
大家意見不壹,好似便瞬間多了壹層隔膜,著實令人難堪,還有些對鞏壹卦的不忿。
他若不來,便不會有現在這般尷尬的局面。
想必每個人心裏都有這般想法吧?
散,不是;
不散,似乎更尷尬。
就在此時,袁鹿鳴忽而擡頭微笑著說道:“唔,不提這件事了,既然我們各自都有了主張,那就權且放在壹邊,明天看戲便是。現在嘛,應該看看我與鞏壹卦之間卦算鬥法的輸贏了。”
“甚好。”
“迫不及待咯。”
“本就不該提那令人心煩的事情。”
尷尬的氣氛瞬間消散壹空,眾人都把熱切的目光投向了袁鹿鳴。
袁鹿鳴從口袋中取出了剛才放進去的兩張紙,神色間信心滿滿——原本剛才卦算完畢從東臥室出來後,因為鞏壹卦先行離去,他頓失信心,認為輸給了鞏壹卦,但隨後和在座幾位的探討之後,他確信,自己贏定了,因為鞏壹卦未等他,先行了——兩人卦算結果應該相同,但鞏壹卦先壹步離去,便是其心虛,不願意面對尷尬的局面,這心虛了,氣場便會弱。
玄士作法,最忌氣場落了下風。
思忖著這些,袁鹿鳴打開了鞏壹卦留下的那壹張紙,快速掃過紙上不多的幾行字。
旁觀幾人註意到,袁鹿鳴先是露出了震驚的神情,眼睛瞪大,旋即緊皺雙眉做思忖狀,繼而仰臉闔目,長長地嘆了口氣:“世人常言‘技高壹籌’,也往往會認為這壹籌的差距算不得什麽,可唯有切身體會時,才知道這壹線的小小差距,便仿若鏡中花水中月,壹線所隔,卻難以企及啊。”
“鹿鳴兄,鞏壹卦卦算的結果是什麽?”任舉民忍不住搶在了張閑之前問道。
袁鹿鳴苦笑著搖搖頭,將手中那張鞏壹卦留下的紙張,彎腰放在了小桌上,眾人立刻探身圍觀。
但見紙上寫有幾行字:
“鹿鳴兄,今夜前來叨擾,所為何事,兄必了然於胸,故此番卦算切磋,權且當作妳我將來茶余飯後與友人閑談笑言之資,無比試輸贏之實。荊白所思所行,皆為江湖大義,亦合天地之勢,能博鹿鳴兄、張閑兄的支持,弟代荊白先行致謝。另,幾位在場玄友,對荊白忿忿者,因鹿鳴兄而中立,荊白與弟,更應感謝鹿鳴兄,也感謝諸位玄友的理解。
時間緊迫,不能久留,還望鹿鳴兄及諸位玄友海涵。
鹿鳴兄手書無字真言,弟感激不盡。”
先行看完者,連連點頭感嘆,面露欽佩,壹邊主動幫襯著把紙張轉過去,以便於對面的人看的更舒適些,不必倒看字還得思忖分析。
每個人看完,無不欽佩鞏壹卦卦算之精準。
但也只是短時間的欽佩感慨之後,隨即大家相互對視,眼神中也就閃過了壹抹疑惑和些許輕視。
這,真是卦算出的結果嗎?
卦算本該出讖言,至少也得精煉些,晦澀些,而不是如寫信般如此直白。
所以,這更像是對人心的忖度分析罷了——其實也難怪,在座者都是人精般的存在,仔細分析的話,興許也能寫出這樣壹番話來。誠然,鞏壹卦想得也太快了些,不過短短幾分鐘而已。
但鞏壹卦卻先行離開了……
是急於去當說客,還是他心虛怕丟臉?
看到大家的神情,袁鹿鳴自然知曉每個人心中的疑惑和猜測,他搖搖頭,將自己寫好的那張紙打開,放在了小桌上。
幾人忙定睛看去,卻見紙上空無壹字!
鞏壹卦留字“鹿鳴兄手書無字真言,弟感激不盡。”
壹卦千金,鐵卦神算。
輸贏立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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